南瓜

【17】

18.

Yo在医院走廊撞见Kit的表情，就像考试作弊被发现的学生。

“……P’Kit……你在啊？”

“今天我值夜班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Kit打量着Yo，可爱的卷发青年此刻笑容僵硬，目光闪烁，一副很想夺路而逃的模样。

“你们今天晚上不是同学聚会吗？”

“是……是啊。”

“在医院聚吗？”Kit走近一步，拎了拎Yo想藏在身后的破掉的袖子“怎么回事？”

“P……你千万别告诉P’Pha……”

……

 

Kit在急诊室外见到Ming，他坐在椅子上，白衬衫上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。一个卷发的女生正靠着他肩膀，轻声抽泣。

“P……！”

“伤在哪儿？！”Kit打断他“没人帮你处理吗？！”

脚步的节奏都是乱的，Kit靠近他，心脏突突跳个不停。

“P’Kit，我……”

“P，Ming他没事，”跟在后面的Yo拉住Kit手臂“不是他的血。”

“啊，是啊，我没事，不是我……”反应过来的Ming磕磕绊绊的开口，他想起身，旁边的女生却更紧的抓住他胳膊。

“你闭嘴。”

“P……”

“Yo你也别说话。”

Kit脸色不好，说完，转身进了急诊室。

 

Kit再出来，Ming已经整个人都堵在了门口。

“走开。”

“P……”

“让开。”

“你别生我气好不好？”

“我生什么气？”Kit想推他，手伸出去，没碰到又收回来，衬衣上的血迹看一眼都心惊肉跳“你和Yo，你们两个跟我过来。”

“Ming……”卷发的女生起身，红肿着眼睛抓住Ming的手臂“你要去哪儿？”

“带他去上药，”未等Ming回答，Kit先开口“你受伤了吗？哪里不舒服？”

女生摇头，眼泪又涌出来。

“没事的话，麻烦你离开急诊这边出去等……或者，你一起来？”

“Muwaan，在外面等我吧，”Ming声音温和“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
“嗯，那你快一点。”

女生含着眼泪的模样楚楚可怜，Kit转身招呼站在一边的Yo“走。”

 

“P很凶呐。”Ming很快追上来。

Kit的脚步停止，抬眼看他“怎么？”

“别生气呐，”撅起嘴“医生要对病人温柔。”

“你不是没事？”

“P~~~”

Kit别过头不再理他。

Yo默默的跟在两个人身后，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真应该在家打游戏。

 

到了Kit的办公室，Yo拿着手机躲到里面的房间去给出差在外地的Pha打电话。

Kit还是冷着脸，把消毒水、棉签、纱布……一一拿到桌上。

“Pha让你照顾Yo，你就带着他去打架？”

“嗷，P，你应该担心Ming呐。”

Kit瞟他一眼“不是很厉害吗？听说把对方揍得不轻。”

“那些人喝醉了找麻烦。”

“伤到哪儿了？”

Ming老老实实伸出手，手背上一片淤青还破了皮。

“还有？”

卷起袖子，手臂被划破，伤口不算长血也已经凝固。

“还有吗？”

Ming摇了摇头，像犯错的小孩。

“英雄救美？”

“不是的P，你别误会。”

“我误会什么？”

“Muwaan……”Ming的语气可怜兮兮“就是刚才的女生，她只是被吓坏了……嗷！”

Kit用棉签按在他的伤口上“打架的时候不疼是吧？”

“很疼呐P。”

“你自找的。”

“P~~~”

“不要叫我。”

Kit垂下眼睛，放轻了手上的力道，还好不是什么严重的伤，在急诊室门口看到Ming的时候真把他吓坏了。

虽然Yo一直告诉他，他和Ming都没事，但是不亲眼看到就无法安心。

 

值完夜班明天就能休假，犹豫着要不要给Ming发信息约他一起喝酒，结果就是Ming先告诉他，晚上和Yo一起同学聚会。

没什么理由，但纠结而起的勇气却忽然泄下去。收起手机好好工作，没想到Ming的同学聚会最后以一场群架收尾。

 

“还好不严重。”Kit蹙着眉，小声嘀咕。

把凝结在伤口的血痂小心擦干净，Kit仔细的看着Ming的手臂“什么划的，你有印象吗？”

抬起头，发现Ming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。

“什么划的？”Kit在Ming的鞋子上轻轻踢了一脚。

“不知道，”Ming抿起嘴，露出一个笑容“这是我第一次，看到P’Kit工作的样子……嗷！”

“疼吗？”

“疼啊P！”

“你最好还是别见到我工作。”Kit把棉签丢进垃圾桶。

 

帮Ming包扎好伤口，Kit又认真嘱咐了一遍注意事项，Ming老老实实点头，一一答应。

“呃……你在这等我一下。”

“是，P。”

Kit白他一眼，出了办公室。

 

回来的时候Kit把一件衬衣丢给他。

“换了。”

“？”

“你想这么出去也行。”

“这是P的？”

“爱换不换！”

Ming笑得眼睛眯起来“谢谢KitKat！”

“换完快滚！”

 

“谁让你在这换？”

眼看着Ming开始解衣服扣子。

“嗷，那我去哪儿换呐？”

“厕所。”

“P不帮我一下吗？手很疼呐。”

说话间，打完电话的Yo走出来。

“让Yo帮你。”

Kit朝Ming不耐烦的挥了挥手。

 

最近一周他不在急诊，夜班的工作也还好，Kit把手插在口袋里，走在夜晚的走廊上。

人很少，脚步声听起来有点寂寥，灯光在眼前铺开一条明晃晃的通路。

 

他去病房看了一圈，回来的时候Ming和Yo已经离开。

拿出手机，两个人都给他发了信息。

Yo还是没忘记再说一次“别告诉P’Pha”。

 

【我先走了P，别再生气了呐。】

【谢谢P[心]】

Kit握着手机，之前编辑好约Ming喝酒的信息还待在草稿箱里。

他轻轻叹气，放下手机。

 

他和Ming的未来会走向哪儿，他始终没让自己认真去思考，顺其自然的态度，其实多少是放任了自己的感情吧。

他不太确定到底应该怎么做，一直梳理着现在的生活，跌跌撞撞的向前走。和Ming再相遇，身边重新有他在，似乎让一切开始变好。然而让他笃定的，去确定一个未来，现在的他……

可是忽然看到Ming和女生站在一起，只是瞬间，胸口就发起闷来。

 

他总想把一切交给时间，可是时间并不会等他。

过去是，现在也是。

TBC